清冽酒香伴随着那人倾身抱来的动作飘到她鼻端,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纯净,没有任何名贵香料的熏染。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很轻,清晰的吐字又一次向她彰显了他几乎已成本能的、炉火纯青的自发性伪装。
从低调朴素的着装、到打翻碗筷的心慌、再到拼酒后的装醉,前面数年的伪装已经成功帮助他一次又一次地达成所愿,以至于他的察言观色已经形成本能,对周遭一切资源的有效利用也成为了压根不用触发条件就能被动运转的技能。
即便是她已经几次三番地敲打过他,这种数年形成的习惯压根没法轻易被改变——
果真如此吗?
并不。
已经成功驯服过无数玩具的覃与稍微用了点劲将人推开,错身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被他从后面抱住了。
“覃与,别不要我。”颤抖的哽咽埋进她颈侧,滚烫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溅落在她皮肤上,如同他此刻的脆弱,明明白白地碎在她面前。
“我是你的,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前一秒还觉得他“明明白白”了的覃与这一秒直接笑出了声:“你该怎么办?不如,去死吧。”
腰上的手臂缓缓收紧,身后传来那人声音:“如果这是您想看到的话。”
禁锢松开,她无趣地转过身看向那人背影:“商槐语,做戏不累吗?”
那道身影略一停顿后继续朝前走去。
“何必呢?遇到我之前你还不是好好地活过来了,怎么现在我一句话你就能为我放弃辛苦十九年挣回来的这条命吗?”覃与的声音仍旧慢悠悠的,但由于深夜寂寂,她的话传得格外远,“血脉留我不住,现在改走道德绑架路线了?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会为你的死掉一滴泪?”
已经走到花园拱门下的商槐语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平淡的声音却裹上了冬夜的凄寒与绝望:“看来,您确实是不要我了。”
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了。
覃与眯了眯眼,摁住心头那点腻烦径直转身回了房。
迷迷糊糊被碧玺叫醒时,覃与才得知商槐语真的跳了湖。
他没有选在覃府任何一个巡夜人会经过的湖,而是绕去了最偏僻的一个很小却很深的湖,巡夜人追着狂叫的狗过去发现湖里漂着的人时,商槐语只剩下那孱弱至极的一口气。
碧玺眼圈通红:“陈大夫救了一晚上烧也没退,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胸口一点起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