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秩算了一下,现在已经腊月底了,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他也就只能和周归心在一起半个月了。
段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这顿饭的,周归心本想批点折子,却被段秩拉住了,段秩笑道:“今儿个外面有集,皇上要不要出去玩?”
周归心眨了眨眼,问道:“段秩,你是想和朕单独出去玩吗?”
段秩顿了顿,声音艰涩道:“臣只是……想多和皇上单独待一起。”他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再多留些和周归心有关的记忆,再多留些和他们有关的记忆。
周归心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给门外的人道:“朕要批折子了,都出去。有人来,就说朕在处理政务,谁也不见。没朕的允许,谁也不能以任何理由进来,知道了吗?”
门口的小太监连连点头,屋内的人鱼贯而出,很快便只剩了周归心和段秩二人。
周归心取了大氅披着,让段秩把假人放置好,两人从偏门鬼鬼祟祟地出去了。
“谁也不带?”周归心还是不太信段秩的话,“那谁来驾马车?”
段秩把马车上的帘子拉开,让他进去,而后翻身上马,隔着门帘对周归心道:“臣。”
寒冬7
马车刚驶出宫门,周归心便忍无可忍地喊停了段秩。他狼狈地从车里跳出来,干呕极了。
“你那……”周归心虚弱地扶着马车,幽幽地瞪了段秩一眼,“什么破技术。”
不会驾马车就别驾!周归心方才坐在车里颠三倒四得,总感觉自己像那炒锅里的豆子,被人翻来覆去地晃来晃去。
段秩还以为驾马车很容易呢,看见周归心这样不免有些心虚,他轻咳了一声,道:“都是臣的错。”
周归心冷笑一声,没好气地反问道:“不然还能是朕的错?”
段秩尴尬笑了一下,片刻后,他想了一个办法。
周归心看着绑在自己身上的丝绸,凉凉地开口:“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这丝绸绕过他系在了车上,像个横木似的横在他的身前,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什么安全带……荒谬至极!还不如重新找个马夫来呢。
“皇上试试就知道了。”段秩这么说。
周归心也不知道该不该试一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眼一闭在车内坐好了。段秩给他放车帘的时候,他又睁开了眼睛,慢悠悠地威胁着:“若是不靠谱,你等着吧。”
段秩放下车帘,不置可否。
马车渐渐行驶了起来,不知是段秩从方才的惨痛经历中获取了经验还是那个什么安全带当真有些用处,这会儿倒是比之前稳妥了一些。但是周归心还是晕,只能浅浅掀起帘子透透气。
这个所谓的集在京城边上,有点远,要过去还要经历一条荒僻的小道,冬季,树木萧条,这些树便不易藏人了。周归心眼前一晃,就发觉不对劲了,他连忙拍了拍车,喊道:“段秩!段秩!”
段秩听他喊得急,还以为怎么了,忙勒住马,从外面探进来半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