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闻:“???”
“学霸你吃什么馊饭了?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你才吃馊饭了!我就感慨感慨,环境危险嘛。”狄黎说着,还对lee道:“是吧?”
lee:“……是吧。”
可能是话题走向不太对,大家都没再开口。lee一扇一扇门打开,专心找着镜子。
越往裏面走,屋子裏的血味越重。
游惑脚步顿了一下。
他的嘴唇和喉咙变得干燥,饥饿感又捲土重来。
“还没找到?”他问了一句,脸比平日更白了。
lee看向他,讪讪地解释说:“镜子在的地方血味确实会比较重,因为每扇镜子都是镜像人的大本营。这裏应该来过很多镜像人,你们稍微忍一忍,就最后一个房间了。”
他说着,拧开了门把手。
门开的一瞬间,冲天的血腥味铺天盖地涌上来。
太要命了……
众人脑中“嗡”地一声,像是被人用力锤了一下脑干。
那是一种天旋地转的晕眩。
意志力薄弱一点的,比如于闻,现在脑子裏只剩四个大字——给口吃的!
谁都好,什么都行,只要能缓解一下他的饥饿。
他现在只要看见一个脖子,就想啃过去。
我都这样了,我哥呢?
于闻心想。
他在昏沉中转头看过去,还没看到游惑呢,先发现lee和他的妻子kelly不见了,一併消失的还有狄黎以及jonny他们几个学生。
明明刚刚还站在那裏的!
他扫了一圈。
在令人发疯的饥饿中,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打开的房间裏没有镜子,只有满地流淌的血。
两个奇怪的身影鬼魅一般行走在夜色中。
每个眨眼间,他们都会出现在更远的地方,三两下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这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lee和kelly。
之所以影子形状奇怪,是因为他们肩上一边扛着一个人。
镜像人非同寻常的力气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这对清瘦苍白的夫妻扛人像扛棉花,面不改色气不喘。
布兰登镇的小巷纵横交错,加上宽阔的街道,少说也有百来条。
lee和kelly却熟门熟路,到哪个路口该往哪里转,他们都清楚极了,就像走过千万次。
他们穿过好几个街区,经过四个岔道,沿着一条小河的末端来到树林边。
这是小镇的边缘,树林一直蔓延到山上,沿着石阶上去,就是布兰登镇的墓园。
lee左右看了几眼,走进墓园。
他在一座高高的十字墓碑前停下,把肩膀上的人丢在地上。
狄黎、jonny以及另外两个考生歪七八扭地躺着,不省人事。
趁着游惑他们饿得发晕,lee和kelly把这四位真正的普通人放倒,又利用小屋的布局,成功把这几个人搞来这裏。
“安全么?”kelly低声问,“我眼皮一直在跳。”
“活人的眼皮才会跳。”lee毫不客气地说。
kelly说:“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我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
lee说:“不用紧张,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客人正在刚刚那个房间裏享用夜宵。”
“万一……”
“没有万一。”lee打断她的话,“那么多血,有几个镜像人能把持得住?没有人。”
kelly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们就没有跪在地上舔血。”
“我们不同。”lee说,“我们创造了那么多孩子。”
他蹲下去,从树丛裏摸出一把铲子来。
看动作的熟练程度,肯定没少来。
lee铲掉表面的黄土,露出下面的棺木。他用几根手指就翘掉了棺盖上的封门钉,打开了棺盖。
令人意外的是,棺材裏面并没有躺着什么人,只有一面硕大的镜子。
正如lee所说的,这个镜子一看就很特别,跟他们在雪丽家见到的穿衣镜完全不同。
镜子周围是银黑色的復古花纹,顶上用细碎的珠宝碎片拼了一个六芒星。
“你们这是要干嘛?!”狄黎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lee一个激灵。
他抬头看过去,就见那几个学生已经醒来,正警惕又惊恐地看着他,最害怕的就是狄黎,腿软哆嗦得彷佛不是他。
lee“哈”地笑了一下:“没要干嘛,只是来给你们帮个小忙。”
“给我们帮忙?”狄黎一脸震惊,似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不是说按照理论分析,转化成镜像人活命的概率大么?“lee轻声而温和地说:“我就是来帮你的。”
jonny立刻说:“不用!”
“要的,这就是现成的镜子,我还给你们挑了最好的一扇。”lee说。
“不!”狄黎说着瞄向棺材裏的镜子,眼尖地看到了六芒星。
他一扫而过,对lee说:“把我们转化了对你有什么用呢?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吗?没有,起码没有明显好处。”
“我说了你就真的信?”
lee短促地笑了一声:“当然有好处,没有好处我为什么不干脆吸干了你们呢?”
“我转化的镜像人相当于都是我的孩子们。我需要的时候,他们会跟着我,比如去电影附近狩猎。他们喝足了血,我就算没有找到合适的供血物件,饥饿感也会减轻。”
“有他们在,我可以像以前一样过得非常从容,享受我的休假。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呢?”lee说。
“所以这镜子不能把我们转回去?”狄黎问。
“可以。我不会骗人的,当然可以转回去。但我为什么要转呢?现在的我,既拥有超出一般人的身手和速度,又能保证绝大部分的清醒,不会成为行尸走肉。”
狄黎余光瞄向lee和kelly身后,又继续道:“你不怕被我游哥和秦哥找上门么?”
“你知道镜像人面对那么多血,需要多大的克制力吗?尤其他们之前就没吃饱。”lee笑了笑说:“我拿我的脑袋保证,他们此刻正趴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舔着那些血。”
他说着,又摇头重复了一句:“毫无尊严。”
刚说完这四个字,他脑袋后面突然掀起一阵风。
下一秒,他就被人抓住后脖,一把摁进棺材。
他的鼻樑挤在底部的镜子上,扭曲得几乎变了形。透过镜子,他看到自己背后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拎住了kelly,另一个一脚踩在棺材边缘,抓着脖子将他拎起来,低沉的声音响在他耳边:“谢谢带路帮我们找到了镜子。冒昧问一下,你刚刚说谁毫无尊严?”
“……”
lee的心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