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已经很久没人叫她的名字了,她叫容翠,她又回想起那天,解清泽叫她翠翠,她想一定是自己听岔了。
驿馆里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殷勤和热闹,她想出去更难了些。
再过一日,那管家又亲自送来了她的路引,上面盖着嘉毅关的官印,意思好像是她户籍在此,如今算是嘉毅关的人。她下午翻了认字的书查嘉毅二字:嘉,善也,美也。毅,有决也,强而能断也。她喜欢这两个字。
如今总算是松了口气,下次再上街,她就可以找个活计了。
街上又在传言两件事,一件是城里两个有名的泼皮无赖被殿下打了板子游街示众;另一件事是殿下要发兵去沙漠里剿匪,去的地方据说是个在边城早有恶名的绿洲。
可沙漠里哪有匪患,她听人说着说着,隐隐觉得耳熟,不知道是不是她当时被拐去的地方附近。
“打得好!”有在茶馆里喝酒喝多了的老者满面通红,激动得拍桌呐喊,“你们不知道,当年这城里丢了多少年轻的姑娘!都是被那些狠心的父母发卖到那蛮毒的地方去了!还有那些脏心烂肺的,见着这钱好赚,便趁着夜里将好人家的姑娘偷走!那地方的人都该死!该死!”
一群人跟着大呼,“打得好!好!”
还有人在嚷嚷,“可如今这世道,朝廷哪来的钱打仗!”
“你们身在边关,根本不清楚关内现在乱成了什么样子!”他说罢,便趴在桌子上开始呜呜地哭。
她看了一阵大堂里的闹剧,等到掌柜的身影出现,忙迎将上去,说自己想找点活计。
“你?”掌柜上上下下审视了她一番,摇了摇头道,“脸盘长得倒是还行,可我们这地方也算是正经营生,你这样的小姑娘家,做不来。”
她倒不是头一次体会到身为女儿家的艰难,麻木地点了点头,出了门。
晚上,门外站了个不速之客。
“殿……大人?”她直怕自己看错了,猜不透解清泽为什么会找上门来,甚至暗暗想着是不是什么精魅鬼怪化身了来骗她的。
接着她看见他从手上解下那个装了鬼魂婆婆的镯子,面无表情地递给她。
她连忙用双手捧过,随后又不知他施了什么法,那镯子一下子到了她的手腕上。
“阿鸢想和你在一起。”解清泽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
她右手小心捧着左腕上的镯子点点头,又多嘴地问:“殿下可是要带兵去沙漠了?”
“你怎么会知道?”
“外头大家都这样传言……”
“那便不要再瞎跑。”他留下这句话,便化成一阵清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