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泽没有办法,只好再度亮明了身份,命周围守卫的官兵强行帮他开出一条路来。
这一路上他好像都在勉力透支自己,他脸上的,胳膊上的冰霜从未曾化过,只是一次次被他用不知什么方法隐去了。
好在荣城里没有不认得解清泽的官员,就算真没见过的,见了他脖子上的翎羽后也恍然大悟。如此手底下办事也迅速,不到晌午,他们便进了城。
刚进城门,突然又涌出大批穿着各种制式官服的人得了消息前来迎接,将门口堵得更为严实,还要对着解清泽行三跪九叩的礼。他站在车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怒声道,“孤急着进宫,再有拦路的,孤现在就斩了你。”
一群人一听忙不迭地让出一条路,又有将领带着士兵们肃清拥挤的人群,解清泽这才驾着马车一路飞驰进城。
她在飞驰的马车上看着周围的景象,多少有些眼花缭乱。因为解清泽太着急,城里大道上也乱糟糟的,但她捕捉到那些一闪而过的小巷中有不少人打着铺盖睡在其中,看起来既混乱又古怪,让她有些忧心今后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一路疾行到王宫,解清泽的不耐烦已是到了极致,话都不曾说一句便打飞几个宫门的守卫。他一掌震开宫门,向土匪一样驾着马车闯了进去,直至被一群人追着疾行至一处恢弘的大殿之下。
车刚停稳解清泽便跳了下去,她赶忙也跟在解清泽的后面下车。不曾想在车上窝了多日,她下车时一个腿软便摔在了他身上,只好心惊胆战地看着解清泽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突然当着宫里众多守卫的面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又有几个首领打扮的人匆匆赶过来,气急败坏道:“眼都瞎了吗!没看到是殿下回来了,还不都让开!”
剑拔弩张的众人这才张皇失措地散在他身后跪倒在地,解清泽没时间理会这些,抬头听着几百级台阶之上的大殿里传出热闹的丝竹管弦之声,又回头问旁人,“都谁在里面?”
有个低着头的人支支吾吾地回道,“回殿下,是国君……在和众臣宴饮。”
她看见解清泽近在咫尺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的神色,望着大殿的眼神微微暗了暗,直接抱着她三步并做两步地登上了那些台阶。
她的心这才砰砰砰地跳起来,刚刚还来不及反应,但是解清泽的怀里寒气逼人,让她既冷,又心慌。脑中一团乱麻之际,解清泽已经站在了那大殿的门外。
虽然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她还是想叹一句好快的身形。
他将她放在地上,神色连改都未改,便对她道,“站起来,跟我走。”
她刚点完头,立马就被他拦腰带着往前走去。解清泽让她坐在门口高高的台阶上,看了她一眼后,便径直向殿内热闹的筵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