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
周从嘉惊讶地抬起了眉头,这是自己老婆会读的书?反乌托邦的小说应该不符合满脑子情情爱爱之人的口味吧?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她突然开窍了,愿意思考一些不那么肤浅的话题,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这可不得多鼓励鼓励。
嗯,让我来套套话,看看她读了多少了,顺便考察一下理解的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也能够把握动向,及时予以解答,说不定她就有兴趣了呢?
周从嘉想着想着眉头舒展开来,眼角带着笑意,一把抱起陈佳辰,让她恢复了跨坐在自己怀里的姿势。
“你是不是从我书架上翻到新书了?读的怎么样了?有什么感想给我说说呗?”周从嘉把女人按进怀里,自己歪靠着扶手,坐姿懒散,一派松弛。
见陈佳辰迟迟没回话,周从嘉只当她不好意思汇报进度,便开始自说自话:“这个小说设定500年后的一个文明社会,赫胥黎这个作者蛮有意思的,他17岁就完成了第一部小说,后来写了很多社会讽刺小说……”
男人滔滔不绝的展示着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讲着讲着他突然停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把下巴抵在陈佳辰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你怎么想到看这个的?”
埋在怀里的佳人沉默许久终于发出了闷闷的声响,不过内容却与周从嘉的问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看见我为你担心,为你崩溃,哭成那样,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呢?老公,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想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想。”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后,周从嘉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少有的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满足中。他阖着双眼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不禁把陈佳辰搂得更紧,态度轻佻:“唉,都多大的人了还经不起一点儿风浪,动不动就崩溃,没出息。不过呢,你为我哭成那样,还真是,真是让人,让人……百看不厌呢。”
“是么。”说完陈佳辰又陷入了沉默,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该些说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想努力地思考,但是她的头好痛。
纵使再迟钝,周从嘉也感受到了女人的不对劲。他钳住陈佳辰的胳膊拉开了距离,捏着对方的下巴仔细观察她的脸色:“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给我听听?”
陈佳辰木着表情,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见状周从嘉的手又开始不老实,顺着女人的脖颈向缓缓下滑,边摸边笑:“不开心就来做点开心的事,你老公好不容易化险为夷你不表示表示?”
眼见着大手要从领口进去了,陈佳辰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按住了作乱的手。周从嘉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冲她挑挑眉:“你要自己脱?也行,给我看看你的奶子,刚没吃到,都快忘记什么味道了,别又吃一嘴你抹的那香香。”
女人赶紧揪住自己的衣领,咽了一口唾液有些紧张地说道:“你放我下来,我,我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留着下面含鸡巴再说,你一会儿叫得大声一点,多讲几句骚话助助兴,别扭扭捏捏的,放开一点,骚一点,明白吗?。”
不理会男人的污言秽语,陈佳辰坚持要从他身上下来,甚至扒住旁边的椅子背想起身,可是他的手劲太大压得人动弹不得。
周从嘉被怀里左扭右扭的女人弄得浑身难受,他直接一下子把陈佳辰给抬到了桌子上面,然后抓起她的一只裸足放于胯间,一边按压打圈一边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这样说。”
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陈佳辰无所适从,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在亲密拥抱下一秒就能扯到看奶子,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确实有要紧的话说。
挣扎了好几下才抽回了被周从嘉攥着的脚踝,陈佳辰见男人面色不悦便没敢从桌子上跳下来,只悄悄并拢了双腿。
周从嘉瞥了一眼她这个动作没说什么,内心却很是不满:我倒要瞧瞧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一晚上的叁番五次打断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或许是惧怕男人的低气压,陈佳辰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周从嘉相当有耐心,也不催促,就搁椅子那儿歪坐着,老神在在。
心知自己肯定耗不过他,女人在心底给自己打足了气后还是开了口:“你……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我们,我们确实不太适合,嗯,那个,我决定接受你的提议,找个时间把离、离、离婚手续办了……那个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从嘉一听见这些说辞就异常烦躁,他紧闭双眼,拿拇指和中指捏着太阳穴,语气不耐:“为什么?又怎么了?酒桌上我什么也没干,是她们自己非要贴上来的,我总不能把桌子掀了吧,那样事情就黄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啊,我不是——”
“不是那你有什么不满的?日子过得太舒服没事找事是吧?”
“我没有!你,你先让我说完好不——”
“你要是讲这些,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我——我没有不让你玩女人!”
哦?周从嘉终于正眼看向陈佳辰,他在判断这到底是女人的肺腑之言,还是又一次的以退为进呢?
陈佳辰见周从嘉来了兴致,便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话说开:“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并不是很介意你在外面彩旗飘飘……那个,我给自己的底线就……你能回家就好……嗯,怎么说呢,我其实没报什么期望的,也没有一定让你压抑自己的喜欢……嗯那个所以呢……”
“说重点!”
“啊?哦,重点就是,其实我一直都有心理准备的,我从来不认为你这辈子就只守着我一个——你别这样瞪着我……你不想听我可以不说。”
“继续,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我从小就知道,混的越好的男人越是……资源多选择也多嘛,我懂的……许多东西是人的天性,就像你们抓不完的贪官,人嘛,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挺正常的……没本事的男人还琢磨着勾叁搭四,更不用说你这种,对吧……所以呢,我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我之前是有当好东宫正室的觉悟的,我觉得我能做好一个贤妻良母,所以——”
周从嘉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冷笑一声打断道:“那我请问这位贤妻良母,你都有这种觉悟了,我在外面玩女人你应该笑脸相迎才对啊?你现在在闹什么?哭丧着个脸给谁看呢?”
哭丧着脸?陈佳辰有些惊讶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她自觉自己是在心平气和地与对方谈判,表情应该没那么难看吧。
“行了,别扯些有的没的,没什么事就洗洗睡吧,我累了。”
一晚上来来回回的折腾,胜利的喜悦已然被求欢的失败冲淡,再加上女人又把话题绕回到离婚,周从嘉不想吵架,选择了息事宁人。
可偏偏陈佳辰不买账,她是铁了心的要把婚给离了,轻声但又坚定地说道:“可以,明天白天再谈也行。但是呢,我还是希望能和平分开,不要闹的太难看。”
“你就非要离这个婚是吧?你认真的?”
“嗯。”
“行,你给我个理由,说服不了我这事儿免谈。”
周从嘉一想到睡起来还要扯这些玩意儿,心情更差了,他强忍着怒火洗耳恭听,他倒要看看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天条,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吗?
“是这样的,呃……”陈佳辰握紧了拳头,稍微移开了对视的目光转而盯着男人紧抿的嘴唇,她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富比皇帝的石崇喜欢让府中姬妾劝酒,客人不喝他就斩了美人。一日他宴请丞相王导和大将军王敦,王导酒量不好但怕石崇杀人,所以勉强自己喝到大醉;而王敦坚持不喝,即使石崇已经连续杀了叁个美人,他还是不喝。你觉得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博览群书的周从嘉刚听个开头就知道是石崇斩美人劝酒的典故,没打断女人一来想检查她讲的有无史实错误,二来陈佳辰模仿他说话的方式让他没来由的火大。
周从嘉何等聪明之人,他又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说明了什么,我不懂,不如你来告诉我?”
“你是不是在装——”陈佳辰讶异于对方居然没听懂自己的话,不应该啊?她把手绞在一起,正色道:“事后王导责备王敦,王敦却说‘他杀他自家人,干你什么事!’世人皆说王导宽厚,而王敦冷血无情,所以——”
周从嘉听不下去了,厉声喝止:“你意思是我也冷血无情?怎么,你觉得我应该去英雄救美?那么多落难美人我救得过来吗?”
“不是的,我不是让你救。”陈佳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而爱慕美色又是人之天性,可是你……我不知怎么形容,嗯,那个,普通人就算能力有限救不了,也该表现出人类应有的同情与怜悯吧……别人悲惨的命运在你们眼里只是无关痛痒的谈资,这对于我来说是无法想象的……这太可怕了!这样的你让我感到陌生……与我一起生活的,我不求他有多么厉害,但一定要是个温暖的人……不一定要像太阳一样温暖,像灯泡也可以——”
一席话逗得男人哈哈大笑,笑得眼角的细纹如同倒入热油的蛋液一样炸开。有多久没听到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话了?尤其从一个40多岁的妇女口中说出,显得分外滑稽。
同情?怜悯?周从嘉已经懒得辩解了。世间多少可怜人,他见得太多太多,早就麻木了。更何况他有更宏大更复杂的东西需要考虑,个体的喜怒哀乐太微不足道了,包括他自己都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不过女人几十年如一日保持的“纯真”着实令周从嘉啼笑皆非,望向被他的笑声弄得不知所措的陈佳辰,他勾着嘴角戏谑道:
“刚刚还自比虞姬、绿珠,你忘啦?绿珠要殉情的对象可是你故事里那位杀了不少美人的石崇,怎么,这就是你口中的——温暖的人?”
陈佳辰一时没转过弯来,迷迷怔怔的模样引来了周从嘉更猛烈的进攻:“我看你啊,压根儿就不喜欢什么所谓的温暖的人,你就喜欢冷血无情的,越冷酷你越喜——”
“你住口你住口!”陈佳辰回过味儿来,恨不得撕了周从嘉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她咬牙切齿地吼道:“我就知道你在耍我!你早就清楚要升官了对不对?故意演戏给我看对不对?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看着我要死要活的呗?还考验我,呵呵,这么俗套的手段也亏你想得出来。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呵,你真是可怕,嘴里没一句实话!难怪你想离婚,憋了这么久早就憋不住了吧,正好趁早——”
“什么时候耍你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周从嘉搞不清楚女人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之前可是真的以为自己要输了,直到被通知去省里开会才意识到可能出现转机,所以当时的他忽然无比暴躁只想宣泄。
不过周从嘉并不打算解释过多,毕竟在他的固有思维里,这事儿吧,讲究一个懂得都懂。用他的话来说,你陈佳辰有这个灵敏度那指不定比我还先明白,要是没有,那说了也白说,还不如把时间拿来干点有意义的事,比如上床。
然而就是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成为了女人愤怒的来源。她对有些事确实不敏感,但对有些事又太敏感,比如此刻,陈佳辰就是觉得过不下去了,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于是她默默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被这个狡猾的男人带跑偏。陈佳辰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嗯,你说没耍就没耍吧,纠结过去没什么意义……嗯那个,总之呢,你既然开了那个口,嗯,我呢,没有道理不答应你,毕竟夫妻一场,对吧……现在你工作上的事儿吧,尘埃落定了,那我们,嗯是不是、可以好好考虑个人问题了……嗯,我想想,财产怎么分我都没意见,反正我准备去给小和陪读了。总之呢,你有什么离婚要求我都全力配合,够有诚意了吧?”
周从嘉沉默地打量着女人的脸色,似乎在判断着什么。锐利的目光盯得陈佳辰都快发毛了他才问道:“你叁番五次提离婚……就这么想离?”
“不是我想,是我答应了你的提议,你不要乱扣帽子。”
陈佳辰连连摆手急忙澄清。她才不想背锅呢,婚姻破裂的责任,怎么算都算不到她头上吧?
“我什么时候提议了?”
“你刚说的呀!”
“我没说过。”
“你自己说的,这个坎儿过去就向组织汇报,把离婚手续办——”
“证据呢?你说我提的离婚,你倒是拿出证据啊?明明是你提的离婚,你与牛律师的聊天记录我还存着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怎么你还想抵赖?过几天小和就回来了,不如让她评评理,到底是谁在挑事儿?是谁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你——”
陈佳辰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前脚说过的话后脚就矢口否认呢?望着周从嘉那一脸的坦然自若,女人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的想法。
或许是女人胸脯的起伏太大,或许是她咬嘴唇的样子太可爱,周从嘉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又摸上了陈佳辰的脚踝,试图夹住微微勃起的孽根摩擦。
等发现自己的双脚又被拿去干龌龊事,陈佳辰勃然大怒,想也没想一个使力重重踩了下去,嘴里骂道:“你上辈子是公狗吗?动不动乱尿,呸!你在外面也这样不检点吗?个老不要脸的,真是不知羞耻!”
“嘶——”周从嘉捂着裆部闷哼一声,还好女人力气小自己才不至于上医院,不过这又痛又爽的感觉让他的欲火烧得更旺了。
羞耻?对自己老婆有什么好羞耻的,这不天经地义的吗?周从嘉搞不懂女人在扭捏什么,欲拒还迎有必要这么用力?
几次叁番求欢不成,周从嘉的忍耐也快到到极限了,他一边揉着半软半硬的下体,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到底给不给我搞?你不给我搞我就去找什么小茉莉小玫瑰去了。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呵呵,你可想清楚了。”
“你——”陈佳辰觉得周从嘉简直不可理喻,这都什么人啊,自己正儿八经说事情对方完全不当回事儿,满脑子就是做做做!
“你爱找谁找谁,不用同我报备,反正我们很快就没关系了。”女人双手撑直打算跳下桌子,她已经不想再与周从嘉对话了。
谁料男人一把按住她的膝盖阻止她逃跑,面色不善地反复说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你把话说清楚。”
也不知是茶水还是升官的威力太大,都这个时间点儿了,周从嘉不仅毫无困意,反而全身处于一种亟待发泄的亢奋状态,哪怕这个渠道是他最懒得应付的辩论,好像也不是不行。
陈佳辰被按得生疼,她恼恨男人哪来这么大的劲儿,忍不住一脚踢在周从嘉的胫骨上并大叫着:“说什么?说什么,啊?还有什么好说的?前面说那么清楚了你还装什么?放手放手放手,疼死了,野蛮人,你快放手!”
“不放手,我为什么要放手?”周从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女人是在说自己手劲太大了,便收回双手置于下腹处,边整理衣摆边发言:“你前面说我提的离婚,那是虚假指控,纯属无中生有,我已经澄清了。你口中那个所谓的我提离婚的大前提已经不存在了,你的理由自然站不住脚。至于你再前面说的我冷落你、想出轨,更是无稽之谈!现在明明是你不愿意履行夫妻义务,拒绝配合我正常的生理需求,这其实就是性惩罚,本质上是一种讨价还价的手段。我劝你有空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不如直接说出你的诉求,省得跟我搁这儿绕来绕去,你也讨不着好。”
一席话把陈佳辰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俯下身子张开手臂,一左一右两个手掌同时狠狠拍在了周从嘉的脸上,稍作停留然后揪住他的脸颊使劲儿向外拉,拉到拉不动了便冲着他怒吼道:“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是不是,说啊!给你留点面子你非要问问问,还倒打一耙,行,我告诉你,我就是要离婚,要离婚!没什么理由,我就是不想跟你过了!我的爱情它死了,它死了,你懂不懂?冷血无情的政治机器,好好当你的孤家寡人去,你懂个屁的爱情!”
“松——手,快、松手。”周从嘉龇牙咧嘴地挤出几个字,钳住女人的手腕迫使她放开。他先是揉了几下腮帮子小声抱怨“别把皮给我扯松了”,紧接着抹了抹陈佳辰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最后居然伸出舌头把指尖的黏液舔干净了。
陈佳辰被周从嘉间接舔自己口水的举动弄得一阵恶心,怎么会有人这么变态啊?都处于离婚边缘的中年夫妻了,那可是亲一口都会膈应好几宿的关系好吗?
周从嘉倒像没事儿人一样,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爱情?你什么爱情?怎么死了,展开说说?”
“说什么说,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说了你也听不懂。你这种满脑子工作工作工作,怎么会懂什么叫做温暖的人?”
“哦!你懂,那你说说呗?”
“我不想对牛弹琴!”
“哦!你说你懂,但又说不出来,那其实就是不懂装懂咯?亏你看过那么多爱情小说,结果到了自己身上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故弄玄虚,啧啧。”
无视女人一脸嫌弃的表情,周从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此激将法陈佳辰怎么能忍?她当即握紧拳头大喊道:“我怎么不懂,我最懂了!反正你对我绝对不是爱情,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喜怒哀乐,你也瞧不起我的喜好,你对我说的话题从来都不感兴趣,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反正我们之间肯定不是爱情!”
“哦,所以你至多只能判断什么不是爱情,但什么是爱情你还是说不出来啊?既然你无法定义什么是爱情,那你怎么判断你认为不是爱情的方面究竟是不是爱情呢?”
陈佳辰沉默了,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自己的判断是否出了偏差。但很快她意识到,这似乎是周从嘉常用的一种辩论手段:在下定义的部分就能把对方绕晕。
别人或许就被他唬住了,但自以为身经百战的被埋没才干的被埋没的吕后武皇,岂能被这种低端话术带跑偏了?
可笑!陈佳辰沾沾自喜可没有掉进陷阱,她微微扬起下巴,倨傲轻蔑地反驳道:“爱情难道不是一种主观感受吗?哪怕你说得天花烂坠,我感受不到就是感受不到!对,爱情从来不存在什么固定的标准,爱情可以是任何东西!爱情可以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么,我觉得爱是想触碰但又收回手。你知道我——”
周从嘉听得直皱眉头,忍不住打断道:“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你说的那几个词什么一堆孩子,之间没听出有什么联系,另外你想触碰什么又收手了?”
女人显得有些愕然,倒不是她惊讶于周从嘉完全没听懂,而是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段涉及“性”、“婚姻”、“吻”、“一堆孩子”、“想触碰但又收回手”的名句。
可随即她又陷入了莫名的伤感,她扯了扯嘴角低声解释道:“那句你听不懂的话出自塞格林写的小短篇,没想到吧,《破碎故事之心》,它不是歌颂爱情的,恰恰相反,它是讽刺爱情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算了,那不重要了,反正你不会感兴趣的……你说的对,我们好像真的没什么共同语言。”
周从嘉不置可否,虽然他确实对爱情小说提不起兴趣,但这不妨碍他尝试理解女人陡然低落的情绪,不过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