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没礼貌。
张宇说:“你上次来,我听你同学谈论你,听说成绩很好,物理能考满分?英语年级前二十?”
刑北川心道:他耳朵可真好使。
张宇接着说:“成绩这么好,出来鬼混什么?”
刑北川觉得自己脑子瓦特了,他竟然听出了一丝关切,明明他行为举止这么没礼貌,语气也算不上和善。
余晖惊讶道:“你学习这么好?”
刑北川谦虚道:“还行。”
“是啊,学习很好,是个好苗子”,张宇说,说着眼睛看向余晖,意味深长道:“所以别毁了这么好的苗子。”
刑北川没看懂他们的眼神交流,只是见余晖的眼神似乎躲了一下。
那一刻,刑北川觉得,张宇的气势压倒了余晖,当下有点心气不顺。还没等他想到怎么样反击,张宇已经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刑北川问:“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有什么来头吗?你似乎有些忌惮他。”
余晖正想摇摇头,迎着他的视线,又忽然改了口,“黑白道上滚过一遭的人,要不然这么大一块地方,一般人怎么把控得住呢。”
刑北川看了看这块院子的内部,和熙攘的食客,“这块地,不是开发商弃之不用的吗?怎么?开一间大排档很难?”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生意好了,就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弄不倒你也膈应死你。当然,你背靠你爸,这就另说了,这里头的难处,你可能终生体会不到。”
余晖说:“这家大排档开在这里四年了,一开始也引来不少人眼红,找麻烦的人也不少,可是他能够立足到现在,这都要靠店长的周旋。”
刑北川说:“看来你和张宇很熟,你四年前就认识他了?”
余晖一顿,“对,我们认识有四年了。”
刑北川撇撇嘴,“行吧,刚刚我是有点讨厌他的,不过现在也只能接受了。”
余晖一笑,“你真孩子气。”
刑北川又问:“所以你把店开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是因为不想与人周旋吗?”
余晖说:“算是吧,我确实不喜欢与人周旋。”
沉默片刻,刑北川故作随意地问:“你小时候,是谁把你带大的?怎么养成了这么孤僻的性子?”
他话语中的试探并不高明,问得余晖一愣,带着疑惑和警惕的眼神看向他。
余晖说:“没有人将我养大,我是混日子混大的。所以张宇说得对,你确实应该离我们这些人远一点。”
夜色已深,刑北川将摩托车停在柴火院的院墙外,慢悠悠往家赶。柴火院已经关门了,张宇把院子当做停车场暂时出租,往日熙攘的院子忽然变得一片冷清,像是江明的天气,从盛夏一下子就坠入了深秋。
刑北川心事重重,走路不看路,路过院门口时,忽听到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后知后觉转头看过去,见张宇正懒懒散散倚在门墙上,吸着一根烟,他着黑色的衬衫和黑色的修身裤,像一个隐藏在黑夜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