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怕别人天生优越，就怕天生优越的人比你还努力还勤奋还肯吃苦。

秦鱼算是后天优越的人，目前累计下的资本已足够让她将来成为偌大的中国那万分之一优越的人，但她永远比从前更努力。

等秦鱼花了半个小时结束一个海外电话，秦远也来接他了——让他接送，这是秦远答应秦鱼来学校的唯一要求。

三天后，秦鱼倒没出什么问题，只依旧显得虚弱，如果不是医院检查几个指标正常，秦远夫妻肯定担心无比。

至于刚出炉的成绩，一家三口都没放在心上。

“线上销售是一种趋势，我知道你们还有顾虑，怕资本投入会像前些时候的ht项目一样打水漂，但你要知道凡事总有两面性，当实体经济遭遇冲击不稳，资本投入的强度要有一大半用于满足实体建造跟人们实体购买所花费的时间精力，网络的构架反而能保证资本的最大运用……”

“iss秦，我承认你提出的构想有相当的创意，网络世界构造也是大势所趋，但我觉得它的未来前景还是不够的，至少在三十年内无法替代实体，而论线上交易，有什么还能超过亚马逊吗？至少我觉得中国目前的国民状况不能，甚至它无法满足人们对于网络交易的信任……并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资本家们已经集体投资失败损失了大笔金钱，那几位国际大鳄都偃旗息鼓，你觉得谁的胆子会大到足够给虚拟未来跟梦想买单呢？他们都不敢，中国国内就敢吗？”

还特么真敢，全球金融危机就中国过渡得最好。

但秦鱼不能明说啊。

“虚构的东西未必就是虚的，难道我们银行卡里的金额不是银行跟市场操纵的虚拟数据吗？”

那边有片刻沉默，而后才回：“好吧，我承认你刚刚那句话说中了资本世界的核心。现代经济的框架其实就是虚拟数据而已，谁也不知道它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但我实在难以想象刚刚我们那样的交谈只源于你的目的——哦，你的目的真的只是要创造一个线上农业帝国吗？”

那人还是有些崩溃。

因为自他在股市交易世界认识了秦鱼，就一再被她刷新三观。

——这是一个擅长炒股却热衷于种田的神秘天才！

挖人，被表白（美好不？明天告诉你并不！）

秦鱼是什么人，他不认识，只知道对方有钱有想法有魄力，总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

“你觉得什么是农业？”秦鱼问他。

“哦，粮食？土豆？玉米？”这人带着一些调侃。

“我该感谢你没有说番茄吗？不过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生气，因为一个北美土豆每年都给政府们交了好几亿美金的税不是吗？”

“是的，只要有量，多小的经济体都是一个极大的资本，所以你确定你的农业帝国有量？听我说，秦，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应该注重于在股市上创造一个神话——你已经用50万美金获得了20倍的收益不是吗？你还可以继续……”

他就是因为偶然留意到她的成绩才跟她交流的，进而十分欣赏甚至钦佩她——在他们联手从股市里又吃了一个小蛋糕后。

“我会继续，但我的路不会只在股市里继续，你恐惧当今股市的阴晴不定，怕自己像是皇帝的小妾一样被吃完就甩，其实我也是。”

“好吧，你继续说。”

“50万的20倍不算什么，甚至都不算资本，只能是一些人打一场高尔夫输掉的钱而已，是吧。至少对你曾经服务过的那些老板们来说不算什么。在资本弱小的初期，要用最小的投入在短期内吸引到购买力，线上是最大的捷径，而我们国内的市场也是最好的平台，我知道你还没有动心，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再去看看我发给你的数据，你会改变注意的。”

“哦，我想你可以赶紧说完，我好去看看你的邮件，也许我看完后会在好友栏里删掉你的账号也不一定。”

秦鱼换了个姿势，懒散得靠着栏杆，看着学校操场，说：“线上营销，借助生长起来的线上网络交易市场达成初始名声资源累积，第一，初期投入成本少，可以节省资本用在更广的地方，比如产品经营跟公司人力投资。第二，市场类型转变会有东风，这东风是什么，是日益增长的经济跟越来越昂贵的时间成本以及人对网络的依赖，乃至于网络消息传递的便捷。第三，作为一个在美国华尔街混了三十年的经理人，你难道就从来不肯把高傲的目光放在位于东方的祖国吗？”

那边有些沉默，最终说：“我想你说的这些，最终都会在邮件里让我看到数据，但不足以打动我——秦，我是一个刚刚在资本世界里失败并且被前老板解雇了的人。”

这厮显然想用自己的失败脱身，又不愿得罪秦鱼。

不过……应该也有一点摇摆不定。

“你不是被解雇，而是出于勇敢跟职业道德主动承当了责任隐退的人，但人到中年……哦，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确是42岁了吧，在美国，这个年纪其实并不老，还可以在生意场所厮杀几个来回，你只是累了，或者对于灾难之后的资本世界以及人心失望了。”

“哦，你是在调侃我还是在夸我？好像你是第一个，除了我家人之外用这种话来安慰我的，虽然我不太喜欢你称呼我为中年老男人，你也说我不老。”

“老不老无所谓，反正你有老婆，我也看不上老男人，我在意的是你是否还对你自己有信心，是否还想东山再起？哦，我说的东山就是位于东方，在东方建起一座泰山。”

“不管东方还是西方，我只知道你的目的是种田。”

他一个华尔街精英经理人，难道要被人哄去中国乡下种田吗？

不，他内心跟身体都是拒绝的！

“……”

秦鱼噎了下，喝口水润润喉，叹气：“我的朋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的种田可不是一般的种田……你知道21世纪一个富豪家里的一个花瓶里面插着的一朵花要多少钱吗？你知道一根正品人参要多少钱吗？它们可以昂贵到买好几台苹果机！”

虽然将来的苹果机贵得一逼！

“嗯，高档花草跟人参药材？秦，这个市场可不好做，利润极高，但很难经营，最大的难点就是在花草药材的培育本身。”

“这对我恰恰是最简单的一环，你可以认为我在吹牛，我吹牛的内容依旧在给你的邮件里。”

“好吧，我会看的，介于你花费这么多时间用悦耳标准的英语来说服我，三天后给你回复。”

三天时间是用来冷却她对他的说服热情，到时候更好拒绝一些。

秦鱼深知对方摇摆不定的心依旧偏向于拒绝，不过她不担心，因为这个人在下午放学前一定会联系她。

三天？堵你一车黄瓜撑不过半天！

不过她有些口干——说服一个人才当然比说服一个庸才容易，当然了，如果是庸才，也没资格让她去说服。

一瓶水都喝了三分之二，秦鱼看了下时间，正要走，眼前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