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次诓骗她时,曾子夏都会这样说。
走,带你去个地方。
就像他仿佛知道,她迟钝,慢吞吞,压抑,懒惰,却永远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好奇心,所以每次她看向他眼里深不见底的笑,他都会得手。
她不想让他次次都如愿。
四周因曾子夏的起身而投来许多目光,她不忍人们对他投去好奇又打量新奇物件般的眼神,踌躇不安地犹豫了一阵,拉着他出了门。
他被她一路拽着走,在她后面痞痞地笑。
「我出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她的话戛然而止,转脚以甩开他的姿态向前走去。
「为什么?」曾子夏追上她问道。
她停住脚,很难将这种感觉说清楚。
她害怕陌生人的打量,视线充满空气,当中漂浮着她感受到的探究,好奇,审视,偏见……以及不尊重。
因互不认识而肆无忌惮,她满身心抗拒。
在她心里,他理应时时刻刻体面地活着。
她冲他摇了摇头,再度甩开他。
「你去哪?走丢了怎么办?」曾子夏拉住她的手,语气挫败,「我这几天,很努力地在思索一些事情,却对自己没了自信,不能直接告诉我吗?袋袋。」
他虔诚致歉,「我自以为很了解你,可最近才发现,我需要知晓的还有太多。」
「袋袋,不能将你的想法都告诉我吗?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完全猜到。」
但是那很长。
那是很长很长,长到,根本没有讲给别人听的自信,是一段痛苦,无法再承受任何漫不经心的,她根本讲不清楚的东西。
她双手握了拳,语气冷酷,「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我们本就不可能完全了解彼此。」
曾子夏因这句话神色暗了暗,望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丝危险的侵略。
她眉头一皱,突然脱口而出截住了他想要开口的话,「刚才还没有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他神情叛逆倔强又幼稚地望了望天色,「你猜啊。」
她皱眉看向他,深吸了口气,又打算离开。
曾子夏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