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隆治帝看完奏疏,身形一动不动,久久无言。
&esp;&esp;“圣上。”永昌驸马轻轻唤了一声。
&esp;&esp;隆治帝醒转过来,面容平静,抬头看向那少年,心头一时间有许多问题要询问,张了张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还有此时此刻,似乎不大合适。
&esp;&esp;齐王急声道:“皇祖父,杨首辅曾言贾云麾此疏为乱国贼子之言……”
&esp;&esp;“后生可畏。”隆治帝心头的所有疑问,终究化为一句评语。
&esp;&esp;齐王道:“???”
&esp;&esp;不是,这后生可畏,说的是谁?
&esp;&esp;而殿中正在关注这此事的宗室,闻言,脸色都齐齐一变,惊疑不定看向那少年。
&esp;&esp;暗道,策疏难道写得颇合上皇之心?
&esp;&esp;这时,隆治帝将奏疏递给一旁的永昌驸马,道:“你也曾用兵西北,也看看罢。”
&esp;&esp;永昌驸马当初是以监军身份,前过西北督军,对兵事还是知晓一些。
&esp;&esp;隆治帝凝了凝眉,惊异地看向那少年,道:“策疏虽切中时弊,直指要害,但知易行难,其中多少艰难,非此策疏可得涵括。”
&esp;&esp;毕竟是御极天下三十余载的天子,纵是心头认可策疏,但仍保持着平静,不至于拍案叫绝。
&esp;&esp;但,恰恰是如此,与先前诘问贾珩的前后态度对比,也让周围的宗室看出了一些门道。
&esp;&esp;《平虏策》有点儿东西!
&esp;&esp;楚王眉头紧皱,看着那身形挺拔的少年,目光惊疑不定。
&esp;&esp;齐王脸色铁青,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恨。
&esp;&esp;一旁的王妃向氏,温婉宁静的脸上,现出一抹担忧。
&esp;&esp;这贾云麾颇得父皇信任,王爷与其如此冲突,实为不智了。
&esp;&esp;贾珩沉声道:“如圣上支持,臣僚尽力,将校效死,不骄不躁,纵有千难万难,诸事也无可不成。”
&esp;&esp;隆治帝看向那张少年面容上的坚定之色,一时无言。
&esp;&esp;策疏的确并非夸夸其谈的不切实际之言,相反,颇具操作性,甚至老辣之处,一度让他以为是那位经略方面的督抚代笔,但文法锋利、昂扬,见着少年志气,又不像是垂垂老朽、暮气沉沉之人能写出的文字。
&esp;&esp;晋阳长公主见状,玉容绯然,美眸熠熠地看向那与自家父皇问对的少年,芳心愈发欣喜,甚至有一种冲动,她真想让全天下,这就是她晋阳选定的男人!
&esp;&esp;隆治帝沉吟半晌,道:“奏疏写得再是精妙绝伦,总要具落在实处,如今边疆寇掠如火,你既为国家武勋,用心任事就是了。”
&esp;&esp;毕竟是一位御极天下数十载的帝王,战略眼光还是有着,也不会违心说奏疏全是一派胡言,小儿痴语。
&esp;&esp;贾珩拱手应是。
&esp;&esp;隆治帝转而看向崇平帝,目光深深,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皇帝的意思,他已知道了,只是东虏之势,岂是一封策疏可抵定,归根到底还是要两军争锋。
&esp;&esp;第384章 宝玉:宝姐姐的项圈上也有字?
&esp;&esp;重华宫中
&esp;&esp;贾珩此刻倒有些意外,隆治帝并未因齐王的上蹿下跳而无理为难于他。
&esp;&esp;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先入为主的想法,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esp;&esp;这是一位御极多年,曾继往开来,造就过二十多年隆治盛世的天子。
&esp;&esp;虽崇尚奢华,恋权贪名,但胸襟也非常人可比,不会为了反对而反对。
&esp;&esp;“至于与天子的矛盾,既有父子之怨,也有两日之争,而天子的继位,之前我也大抵推出一些轨迹,大概是天子使了某些手段,引起赵王、废太子等人的铤而走险,而太上皇经过两个儿子谋叛后,再加上当初的身体原因,心灰意冷,迫于形势,甚至是为了陈汉江山稳固,也是为了身后名考量,只得选择退位给天子。”
&esp;&esp;“之后,问题太上皇没驾崩不说,又活蹦乱跳了十几年,这时权力不在手,心头就不怎么舒服了,再加上也可能是明白过味了,被自己儿子算计了。”
&esp;&esp;贾珩思忖着:“但天子一定不会这样想,自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为着国家社稷累得要吐血了,还要被各种干政,一想着宫里享清福的老头,心头不憋屈?说不定父子见面,太上皇再讽刺几句,比如,耍手段抢来的位子,你倒是好好干啊。”
&esp;&esp;这时,永昌驸马传阅过平虏策,面带惊异。
&esp;&esp;先前他只是听几个文官议论着平虏十策,当时就留了意。
&esp;&esp;但并未见过具体内容,如今一见,虽有一些是少年人天马行空的想法,比如以水师绕袭于建虏之后,但其他也不乏可取之处。
&esp;&esp;而这时,晋阳长公主也拿过那本策疏,开始翻阅着。
&esp;&esp;丽人凝起一道弯弯柳叶秀眉,阅览其上文字,一字一顿,不舍得遗漏一字,随着凝神阅读,娇躯也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esp;&esp;“娘亲,我看看。”李婵月见着自家娘亲脸颊浮起晕红,玉手有些颤抖,暗暗撇了撇嘴,只是心头其实也有几分好奇。
&esp;&esp;晋阳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策疏递给小郡主,莹润如水的美眸,凝睇含情,看向那面容清隽、剑眉冷眸的少年,心底翻涌的爱意,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esp;&esp;“他是怎么想的,他真的只有十五?呃……”
&esp;&esp;想着,心尖儿一颤,愈发羞臊。
&esp;&esp;若是旁人知道她和一个年龄能当她儿子的少年有了私情,她好像都……没脸见人了。
&esp;&esp;魏王这时同样目光炙热地看向那少年,心绪激荡,思忖道,国之大才,当为孤所用。
&esp;&esp;好在,不久后,他可到五城兵马司,就与此人近着一步,那时才行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