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逆子,这个畜生,竟然真的敢!
&esp;&esp;竟然真的对自己的妹妹下手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esp;&esp;他想指着顾淮宴的鼻子痛骂。
&esp;&esp;可是…他现在做不到。
&esp;&esp;逆子的羽翼渐渐丰满,他的权利被逐渐架空,现在的他想要活下去都要依赖顾淮宴。
&esp;&esp;他只能像一具木偶一样,被困在轮椅上,所有的愤怒只能隐藏,如果他说出事实,那么唐棠,唐妤笙,整个顾家要经历新的风暴,他能想象得到,那时候的顾淮宴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
&esp;&esp;他突然想起唐棠前段时间跟他说的事。
&esp;&esp;顾淮宴跟岳家“联姻”的事。
&esp;&esp;顾诚天其实根本想不到如今的顾家还需要“牺牲”顾淮宴的婚事来更上一层楼,而且只要顾淮宴不想,没有人能强迫他,当然,包括他这个亲生父亲。
&esp;&esp;唐妤笙在看到唐棠推着顾父来到走廊尽头,而顾淮宴的手,却在此刻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抗拒地拉过她,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边。
&esp;&esp;他的脸上,甚至对着越走越近的唐棠,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温和而礼貌的浅笑。
&esp;&esp;“妈妈。”唐妤笙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挤出一个笑容,挣开顾淮宴的手,迎着母亲走去。
&esp;&esp;身后,是顾淮宴如影随形的掌控和冰冷的目光。
&esp;&esp;瑞士蒙特勒的这家顶级疗养院,坐落在阿尔卑斯山麓,俯瞰着湛蓝如镜的日内瓦湖。
&esp;&esp;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草坪染成耀眼的金色,空气清冷而纯净,带着松针和雪水的味道。
&esp;&esp;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祥和、完美得不真实。
&esp;&esp;唐棠推着顾诚天的轮椅,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快步迎向女儿和继子。
&esp;&esp;她今日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气色看起来比在国内时好了许多,显然这里的静养生活确实舒心。
&esp;&esp;“笙笙!淮宴!你们可算到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雀跃,目光首先就黏在了女儿身上,上下打量着,眼眶微微泛红。
&esp;&esp;“快让妈妈看看!瘦了,是不是在巴黎学习太辛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esp;&esp;她松开轮椅,安抚了一下顾诚天,随即上前紧紧拥抱住唐妤笙,手臂用力,仿佛要将女儿揉进骨血里。
&esp;&esp;那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母爱,温暖而令人心酸。
&esp;&esp;唐妤笙被母亲拥入怀中,鼻尖瞬间被母亲身上熟悉的、温柔的馨香所包围。
&esp;&esp;这份温暖和关切,让她几乎落下泪来,所有在巴黎积压的委屈和恐惧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esp;&esp;她回抱住母亲,声音哽咽:“妈妈…我好想你…”
&esp;&esp;“傻孩子,妈妈也想你。”唐棠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语气宠溺,她松开些许,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忍不住又夸赞道:“不过我们笙笙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有大姑娘的样子了。”
&esp;&esp;她的目光慈爱地流连在女儿脸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眼底深处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一丝惊惶。
&esp;&esp;站在一旁的顾淮宴,此刻完美地扮演着一位稳重、孝顺、有礼的继子角色。
&esp;&esp;他唇角噙着一抹极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温和地对唐棠说:“唐姨,这里风大,父亲不能久吹,让笙笙陪着您走走,我来推着父亲晒晒太阳。”
&esp;&esp;他的表现无可挑剔,甚至称得上体贴。
&esp;&esp;唐棠闻言,立刻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你爸爸最近虽然好多了,但还是不能受凉。”她说着,又下意识地替轮椅上的顾诚天拢了拢腿上的毛毯,动作自然而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