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有些消瘦的青年一种不符合他的步伐速度快速迈进了这座大宅,它十分隐蔽,尽管坐落于繁华地段,也丝毫没有任何喧哗的声音打扰到它,只留下了虫鸣的振翅声,仿佛这座宅子会自己选择过滤一样。
鹿威咚地响了,代表宅子欢迎主人的回来。
这是一座位于东/京/都的宅院,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拥有一大栋属于自己的住宅是多少青年少女的梦想,尤其是在上世纪末泡沫时代把金钱、土地吹捧最为膨胀的时候、曾经有位经济学家这样夸耀道:“当时东/京都23个区的地价总和甚至达到了可以购买美/国全部国土的水平!”可惜的是,或许他们拼命努力上一辈子也只可能拥有不到40平米的使用面积。
也有更多的人不愿意花费那么长时间的力气去拼得那块小小的土地,再加上泡沫破然皱裂,更多的人选择了躺平。
西装革履的青年目标坚定,先是走向了卧室,和室里面的被子可怜巴巴的缩在一团,本来应该躺着休息的人不见踪影。
他微微皱了眉,感觉人就在宅邸里,他接着去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发现了一个咬了一半的草莓大福,她还把它朝上放着,有些凝固的馅儿堆在饼皮底,对于阿桃这样的小吃货没有道理不把它完全吞掉,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表皮有椰蓉碎。
随手捡起来放在嘴里,青年一边嚼一边神定气闲地继续走。
他很期待这样类似于捉迷藏的游戏,礼物放在最后拆,也能给人最大的惊喜。
“哦,这里。”刷地打开又一扇幛子门,本田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了被炉之外,脸上还残存着偷吃的痕迹。她闭着眼睛,表情十分安详,黑发全散在外面,这个姿势有点怪异,感觉就像被被炉凭空割断了脑袋一样。
睡着了?
胸膛里的心跳了一下,青年抿起唇,走进去才听见有规律的呼吸声。
“已经十点啦!”男人恶作剧地,把他的手放在后脖颈上一摸,顺毛一样想把人撸醒。
没想到少女没有醒,反而把他的手垫在脑袋下面,继续睡。
“汪!”一团小动物也从被炉里钻出来,它摇摇尾巴,十分开心的就要扑上来。
“波奇,看你了。”青年面容严肃,“我不想让她生我的气,所以,你应该懂的吧?”
“呜。”小黑眼睛流露出了一股委屈,波奇用力蹬着四肢,扯着少女的头发,还在主人的允许下,用不尖利的爪子拍拍秀气的脸颊。
“谁呀!”阿桃嘟囔,“新年第一天还不让人睡个好觉吗!”
“oo,”见她翻了个身,把脑袋搁在自己腿上,嘴里还一直哼哼,发出许多意义不明的咕噜,菊叹了口气,“那也不是你一觉睡到日上叁竿的理由。”
“喵!”小玉用头顶着一个圆滚滚的柑橘进来了,向他们喵喵直叫。
“你看连小玉都知道第1天要吃橘子呢。”青年好脾气道,“你先把我的手松开,我给你剥橘子吃,嗯?”
“好啊。”她眨眨水色迷蒙的眸子,“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帮我抽卡!”
“抽什么?”
“okita桑,呜呜呜,okita桑!为什么她去年一直不来我迦!”一想起来少女就想嚎,“呜呜呜!果然是她不喜欢我吧!我们现在去六本木1还来得及吗?”
“你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他新年没有池子?只有福袋?现在有的,我看看国服这边是村正,日服这边是狐狸?”
“我讨厌狐狸。村正,村正今天没有up呀!”阿桃尖叫,“我想要332很长时间了……!”
“那你还抽不抽?”本田菊无言,本来他也有fgo的号,练度比她更满,可是这姑娘非要执着的要自己抽出来。
“抽抽。”把男人的食指点在了抽卡界面,她用力地按了下去,“以你作为吉祥物,我觉得应该会出货吧?”
“大概?日/本的英灵我应该能比较轻易地抽到吧?”
“啊,出货了。彩圈?”
“okita桑!!!”兴奋地抱紧男人亲了一口,小姑娘马上一脸痴汉笑的去亲着手机。
“okita桑大胜利!不管是哪一个职阶,我都永远喜欢你啊!”少女感叹到,“呜呜呜,我的心肝宝贝!!!”
“好啦,”下一秒手机被人拿去,她的唇亲在了骨节分明的手上,“呐,张嘴。”
一瓣剥好了的蜜橘塞了进来,连白色的纹路也被人细心的剥了去,嚼着汁水丰盈的橘子,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昨天的荞麦面还有点剩,要吃吗?”
“加点香油哦,谢谢。”
他笑了笑,荞麦面的日/语发音同陪伴类似,和她一起吃荞麦面,有他的私心在里面。
“来咯。”少女收拾好了被炉,把狗粮和猫粮分给了波奇和小玉,伴随着荞麦面上来的是,红豆年糕汤。
“善哉善哉,夫妻善哉。3”她执筷一口咬完了年糕,嘴巴里含糊不清:“喔,这就是你前两天辛辛苦苦打了八百下才打出来的年糕?”
坐在她对面的青年哼了一声,用腿把她的脚缠住了,慢慢摩挲,“被炉里面这么热,你还敢穿这么厚的睡衣,连袜子也不穿?”
“嘻嘻嘻,我不穿袜子不是你打年糕腰闪了的原因好吧?”阿桃幸灾乐祸,“你不是不让我去打年糕吗?你看,我就奇怪新年第一天你为什么没有穿着狩衣去参加神/宫活动,是故意以身体的理由,不想出去的吧?”
不要误会,神/宫是指明/治。
“毕竟我年纪大了,身体不适很正常。”他和王耀都以年龄而出名,但只有本田菊会爽快地承认自己老了,你若想当着王耀的面和他说这种话,下一秒会直接被人抓起来打。少女内心流泪,她是陪过小豆丁的菊玩过,那个时候还是卑留呼女王时期。
小豆丁的耀她也想见,然而就是梦不到。
其实他刚出去参加完政/治部会议,菊想了想,用汤勺喝着他的红豆汤,“现在已经快11点了,所以你这吃的是早饭还是中饭?”
“无所谓啦,”爽快地嗦完面,把跳上桌子的小玉赶下去,少女打了个哈欠,“有没有消息说你们锁国要锁到什么时候呀?”
“可能是叁月底。”他说,“‘基于以上种种考虑,可能会在叁月份进行……’这类的话?”
其实开不开也不一定是他说了算,叁月底也只是装模作样的装出一个信号,他们要对这件事要进行商量了,至于什么时候商量,商量的结果怎么样,那就不为人知了。
本田菊只是委婉地提出可能叁月份会有这个打算,阿桃笑了笑,又道:“我就好奇,我前两天只不过是想去和朋友札幌看雪来着,刚游览完札/幌,想去东/京先玩迪士尼呢,刚下飞机就看见你了。”
“哦,听你这意思是不想看见我,是吧?”他冷飕飕道,本来柔和的眼神像刀一样犀利,“我知道你出现的地点跟时间不受控制,终于想起来跟朋友去玩了?”
“哎呀哎呀,我只想知道湿润的雪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吗?”
少女嘀咕,总觉得这些国家可以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他的国度呢。
“我还给你结了出租车的车费钱。”菊喝完了齁甜齁甜的红豆汤,手朝她一伸。
“你是真的勇,在日/本打出租车,日语也不太会,和机场人员还一直说,&039;taxiのdriver&039;没收钱,能帮我找到他吗?’”
“这这这……”她额头直冒冷汗,钱是一方面,看他带点幽怨的小表情,阿桃品出来了,这个男人是在怀疑自己的日/语到底有没有进步。
不能怨她,每到一个国家,她都努力去学各个国家的语言了,“学的语言有点多,偶尔脑子一短路,你看,嘿嘿。”
小姑娘灵机一动,把橘子又多拨给了几个,顺手把自己的红豆年糕汤推了过去,“多吃点多喝点啊!”
本田菊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他喜欢齁甜又齁咸的东西,一般人发现不了,发现了的人也不太愿意跟他一起吃又齁又咸的东西。
只有她是例外。
“嗯。”青年嗯了一声,接过漆碗来,“所以那个时候的确是你在,对吧?”
他没有着急喝汤,低下眼帘,有些自嘲,“我就说谁还会在监狱里去看我……”
少女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刚站在这片土地上,连《slowdown》都没唱完呢,”
“就被我抓了个正着。
ここは东京
并ぶ高いビルの向こう
浮かぶあの云のように——”
本田菊有些恍惚地想,当时她站在这片焦土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重建,复苏,只要人们愿意,城市总有一天会重现原来的光彩。
她低声说了什么,青年并没有听清,小姑娘又重复了一遍:“哎哟,你是不知道,我刚下机场就看见你杵在那里,我下意识的撒腿就想跑。”
“那说明你又干了坏事。”他断言。
“坏事?”她跳起来,“我向你拍胸脯保证,我绝对没有动过你的iku!”
“玻璃罩子上多了几个手印。”
“那我也没有打开过!”
“村麻纱的摆放柜……”
“我什么都听不见!”把耳朵用手堵上,小姑娘执意道,“kiku,不要和我这样的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嘛。”
“oo啊,”菊是争不过她,只能挑高了眉毛,“你再往左一点,你就会把波奇踩到。”
“……什么?”她连忙往右边去,“小玉在你右边。”
“你想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小时候的丑事吗?”阿桃一手抢了一个小动物,笑盈盈:“虽然说大家老说新年不要翻旧事……”
“不要!”青年的脸色变幻了几分,他小时候的事,好多来说都是糗事,只需要安静的锁在记忆盒子的深处就可以了。
“你小时候真的很黏我耶。虽然我们俩语言不通……”
“请,请住口吧。”他的表情开始不自然,“你不是一直想喝麒麟啤酒吗?我,我去给你倒!”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连敬语都用上了,小姑娘失笑,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这个青年用的繁复多杂的敬语会让任何人头疼。
只有和自己独处的时候,才会把在下那一套东西抛弃,说起来语言一开始就是为了方便自由沟通的,他们俩刚见面的那个时候可没有敬语这东西。
有这么印象深刻的一瞬间刻了下来,烙进阿桃的脑海里。
小豆丁菊在她怀里,不知做了什么梦,竟是满面泪痕,小手紧握成拳,用的力气太大,指甲都陷进了皮肉里。
她想将他的手掰开,没想到却被他抓住了手指,死死攥着不肯放。那幽微的啜泣声里,小男孩的声音竟有着透彻入骨的哀恸:“不要,不要走……”
这孩子从小都缺少一种安全感呢。
“啤酒。”见他果真拿了酒,要和她喝。
“昨天我听着红白歌会,想喝酒你都不让的耶。”少女说,“怎么今天突然改性子了?”
“只能喝两盅,中午吃什么?”两个人碰了碰杯,把酒一饮而尽。
酒精的作用几分钟之后就沿着神经爬上来了,她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于是在他怀里翻了个滚,开始大舌头起来了。
“我想吃大阪烧跟寿喜烧!”
“驳回,两个里面选一个。话说你中午吃那么多,真的好吗?”黑眸里一片清明,他就这么淡定地对她说:“这两个的酱都需要调制,最快吃上的话也估计1:3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