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这只占了别人巢穴的杜鹃鸟,好像无处可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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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茵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打开电脑准备完成实验项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typora里写了一堆c++代码。
她把身子往后靠,仰头捏住眉心,想着去洗澡转换一下心情,结果一进去,兜头被一块掉下来的墙皮砸了个正着。
洗手间的天花板有些渗水的样子,边缘处掉下来好几块墙皮,江稚茵发现自己刷牙的杯子里都有白色的墙皮碎片。
她下意识张嘴叫邓林卓:“厕所的天花板又掉皮了!”
外面无人回应,江稚茵愣了几秒,想起来邓卓今天有选课晚修,还有兼职要做,要九点才能回来。
于是她又沉默住了,慢吞吞地洗过澡刷过牙,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的呆,看着在滨城家里新装的监控,那边没有什么异常。
一切井然有序,世界安然无恙,但江稚茵突然感到莫大的空虚。
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兴许是被江琳的事刺激了一下,在自己想要找人面对面说话的时候邓林卓又恰好不在。
江稚茵拿起手机,指尖在通讯录列表上停留许久,最后还是点了拨通:
“家里的洗手间又掉墙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能不能买到防水漆。”
邓林卓似乎是出教室接的电话,能听见交错的讲课声,她压低嗓音:“我现在去买,再晚一点儿估计店要关门了。”
其实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着急,斑驳的墙皮是今天刷好还是明天刷好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反正刷好后管不了几天还是会渗水,然后会有新的墙皮掉下来砸中她的脑袋。
但是邓林卓立马说她现在赶回来,江稚茵的心里就突然酸软一下。
她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黑色的羽绒服上浸透了凉意,踩着一个瘸腿的塑料小板凳往洗手间的天花板上刷漆,暖光灯将她的皮肤照得透亮。
新上的漆颜色比周围要白不少,邓林卓说过几天就黑了,不用管它。
晚上她在自己床上躺了一会儿,却总是觉得心里憋得慌,闷闷的像用紧实的棉花塞住了她的供血通道,浑身上下都发涨发闷,喘不过来气。
江稚茵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又转悠了好几圈,然后突然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像邓林卓之前做的那样把头压在她手边。
她感觉到邓林卓的指尖动了动,勾住搁在茶几上的助听器戴上,再度开口时嗓音有些泛哑:“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