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顺帝大手一挥,同她笑呵呵道:“不过阵年旧事,你也想知道么,说不上没有福份,那孩子还好的,她父亲是朕亲手提拔的大都督,他要是还在就好了,朕不至于荒废武场,找不到好的练武臣子,要说是朕太过无情了,这么些年了,都没有去看过他的孩子。”
想来是说多了,景顺帝猛的止言,他双眸暗淡,不在乎道:“怎么就提到他了,当初真就该磋磨磋磨,免得都觉得大都督的位置好当。”
一个张知敬罢了,世间还不能出第二个张知敬么。
“可依臣妾来看,皇上忧心忡忡,对这人很是上心。”柔妃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不大对,她进宫满打满算有五年了,这么久都没能从皇帝口中听到这么热血沸腾的话。
这就好似皇帝的亲身经历,虽是口不择言,却无一不提及。
这一听还好,其实也是心碎的,纵使相逢得了再多的宠,就如表面功夫,你能成为也会有下一个替上,没人会一如既往地爱护你。
她侍奉的皇帝,又是怎样的人,要说爱,后宫谁没有得过。
他的情义无价,又太过廉价。
“人总在死后忘记他做过的恶。”景顺帝仿佛无意之言,却没动她刻意熬好的参汤,只觉得乏了,“可以了,出去吧。”
知道皇帝面上已有不悦,柔妃起身,没有多说,“臣妾告退…”
这话甫落,殿外传来争执声。
“狗太监,你还不快让开!”这声最是熟悉不过,是归德将军吕猛。
景顺帝拧眉,再好的脾气都不好了,“吵什么,都给朕滚进来!”
老太监一个头两个大,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不光有不好说话的吕猛,还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分身乏术,苦口婆心,说柔妃在了好让两人无功而返。
哪料到,吕猛身为归德将军,受皇帝喜爱,不知是吃了什么火药,硬是不走,非要见皇上。
他这拦着不是个东西,不拦着也不成。
还是归德将军这一声狗太监成功把皇帝引来了,成功解决了问题。
老太监这才带着人进了宣政殿。
也就是这时,景顺帝发现了不止有吕猛前来,还有个那常年见不到人影的王守。
他朝柔妃看去。
“皇上,臣妾就先走了,您可记得来找臣妾啊。”柔妃惯会见眼色行事,在他这儿留了个印象就匆匆离去。
吕猛向来直言不讳,这时候还是如此,面对着景顺帝,顶着压力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朝政积攒,还请皇上早日上朝,臣等都在恭候您。”
景顺帝道:“将军言重了,朕只是在想事情,等想明白了自是会处理,再说了还有内阁几位阁老为朕分心,你又担的哪份心?”
他说着,看了眼王守,“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将军和王参将都来看朕。”
一语双关,景顺帝知道王守定是有事相求,不然不会前来宣政殿。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两人有过节,吕猛被大都督害过,就连亲人也是逃不过,他对王守没有好想法,正是因为此人是大都督生前的部下。
而王守木讷寡言,就是一事不能,那就是吕猛曾出言侮辱都督,他敢拔剑砍人,两人就此结下梁子。
吕猛脸色不好,他哪知道会碰面,连忙道:“皇上,臣听闻京畿来了些许人,不知皇上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