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和这个世界有联系的,而她没有,所以只能远远注视着他,体会着孤独。
「在这里做什么呢?」曾公子收起电话,笑着走近她。
她点了点手中的册子,「在想这里的意思。」
他笑了笑,推开屋门往里看了下,转身在她身边坐下。
他的腿很长,脚可以轻松地点到地。
「那想到了吗?」
她摇了摇头。
他的身体往她旁边偏了偏,神神秘秘道,「那……有没有可能,这里是住人的地方,你走错路了呢?」
她终于正眼看着他,有些愣住,「这怎么可能……」
可又为什么不可能呢,她突然忘了什么引领着她来这里,每次认真看着他时,她都会方寸大乱。
定了定神,她道,「不会的,有这个。」她指了指前面一块刻着简笔画的小石头,所有地点,都有这种小石头做引导。
且她明明是一条路走到底的,走到这里时才到底。
「哦?」曾公子四处打量了下,勾起的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我也没有来过这里,好像是个新地方,你猜出来是什么了吗?」
她沉默了,想了已知的所有和茅草屋有关的诗词歌赋,突然有些怨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一句。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曾公子看了一眼便笑了,却是第一次对她刻薄。
「别闹了,袋袋。你心眼那么小,怕是容不下天下的寒士,若是心里只有一间,能让我进去避一避也是好的。」
她看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又摊了摊手,「连这点气量都没有,怕是无力救别人。袋袋,你也是寒士,我的这间分给你,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他的眼睛仿佛能够透过她看向她的内心,「袋袋,别那么累,你可以歇一歇,每个人都需要歇一歇的,你不算丢人。」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才不要歇在你这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朋友颇为深沉地跟她讲道:「袋袋,温柔的人,温柔的男人,大多没什么好枣,但我知道你就喜欢这种调调。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还没我们夏夏会体贴人。」
她搅着手里的汤匙,不知如何告诉她朋友,他也很温柔。
认识太久,是她忘了,他也是江南的公子。